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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種藥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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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種藥材

“救人。”付梓銘氣場銳減,這女子的容貌放在任何一個電視臺播出都是要打馬賽克的限制級。

“嘎嘎嘎嘎嘎嘎啊,你可知找我殺人容易救人難?”鬽晤發出刺耳的笑聲。

“難,就是說還有希望對嗎?那我就放心了。”付梓銘露出笑容,緊張的心卻因為這份希望如釋重負。

鬽晤楞了一下,嘴角抽了兩下,又露出憎惡的表情:“她受了什麽傷?”

“中了南海老怪的毒。”

“你可知解那毒需要四種罕見藥材?”

“還請姑娘賜教是哪四種,刀山火海我也會取來。”

鬽晤的臉靠近付梓銘,臉上還有著焦臭的氣味,付梓銘強壓住心中作嘔的感覺。

“這四種藥材我都有,但是你想要,就要付出代價。”耳畔傳來鬽晤刺耳的聲音:“我可能會斬斷你的手腳,把毒蛇從你耳朵裏放進去,讓蠱蟲在你腦袋裏產卵,你還想救她嗎?”

付梓銘打了個寒戰,腿竟然不自覺地瑟瑟發抖,這可不是電視劇了,這種情節就算在電視劇裏都要被禁播,何況現在就發生在他身邊,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,在大都市裏扮演著貪生怕死市儈懶散的小人物角色,生死對他來說怎能是置之度外的東西。

思緒飄回一周前,他們剛從淩山下來,淩山腳下正在舉行一場婚禮,一眾大紅色的迎親隊伍在街上,周圍聚滿了看熱鬧的人,新郎帶著大紅花騎在高大的駿馬上,風采飛揚。那新郎官卻是面熟的,前幾日他還在移花宮中摟著一個扮成女子模樣的男人。他們在人群中找到了邀月,邀月靜靜地看著馬背上向父老鄉親答謝的新郎官,眼神是祝福的。

“沒有人該無緣無故對誰好,他為我贖身我已經很感激,如今他能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日子,我為他開心。”那時邀月是這樣說的。

沒有人該無緣無故對誰好,那個總是穿著翠綠絲綢的媚若無骨的美人,容忍他在碧粼山莊的大肆破壞,在他生病的時候悉心照顧,甚至在床上也以他的快樂為核心,床第高手的付梓銘又怎會察覺不到。穿越來這個世界,老天爺仿佛要彌補他在原本世界的所有缺憾,所有人都無私地為他奉獻,圍繞著他,若這是夢,此生足已。沒有人該無緣無故對誰好,莫名其妙受到的好意要全部還回去。

“請你救救他,在下任憑處置。”付梓銘一咬牙,雖然隱藏不了齒間的顫抖,他還是說出來了,他為自己感到驕傲。

“好好好,好久沒有活生生的玩物自己找上門了。”鬽晤伸出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手掐著付梓銘的臉蛋,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一只五顏六色的大蜘蛛放在付梓銘頭上:“這蜘蛛在魑魅谷裏很安靜不會亂咬人,一旦走出這裏的濃霧就會發狂咬死你,所以你就不用想逃走了。”

原來是先給自己上個鎖,雖然想起頭上有只毛絨絨的大蜘蛛很惡心,總比讓毒蛇鉆進耳朵好。

“他身上有外面的味道,真難聞,帶他下去洗幹凈。”鬽晤嫌惡地說。

兩個侍女聽了吩咐上前行禮,付梓銘發現這兩個侍女也是盲人,再看殿中服侍的侍女,赫然驚覺全是盲人。她去哪裏找這麽多盲人服侍她?還是抓來這裏以後才……付梓銘更加清楚認識到自己的處境,為了葵夕,他必須好好聽話。

雖然兩個侍女都是盲人,付梓銘知道她們看不見,在她們面前沐浴還是很別扭,馬馬虎虎抹了一遍就趕緊穿上衣服。兩個侍女又帶著去見鬽晤。沒回原本的大殿,而是去了個像是地牢的地方,鬽晤將付梓銘的兩只手都用鐵鏈鎖住,銬在墻上。

“按我們說好的,你來做我的玩具,等我玩夠了或者你死了,我就去救你想救的人。”鬽晤說著,嘴角是想要笑的,卻只能做出一個猙獰的表情。

侍女端著一盤又細又長的針走進來,鬽晤抓起付梓銘手,撫摸著纖長的手指:“真漂亮啊,連老繭都沒有,看你武功也薄弱,從來沒受過苦吧。”不給付梓銘驚恐的機會,鬽晤將細長的針直插進付梓銘的手指,付梓銘拼命想忍住劇痛的喊叫,怎麽忍得住,撕心裂肺的響聲在空曠的地牢裏被放大。

“真好呢,這裏好久沒有活人的聲音了。”鬽晤沙啞的嗓子斷斷續續地說,手下的工作也沒停下,把一根根長針插進付梓銘手指。

因為劇痛無法閉上嘴巴,口水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,在那個擁有法律的社會,哪曾受過這樣的苦楚,付梓銘心中湧起強烈的念頭,他想回家,遠離這裏的怪物,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,他一定要回家。平凡的肉體無法承受太多痛苦,才紮了幾根手指就暈了過去。

“呲,真沒用。”鬽晤命侍女打來半桶水潑到付梓銘臉上,拽著已經沒入付梓銘手指的針拉出來,又推進去,反覆抽.插。

反覆折騰了一兩個時辰,付梓銘已沒有先前那麽容易暈厥,能更清晰完整地承受痛苦。他努力讓自己想起快樂的事情,那些舒服的感覺,心中想到的竟然是與葵夕在床上的時候,柔軟的身軀膩在懷裏磨蹭的感覺在這時候被無限放大,眼睛裏再次流出淚水。

“去將我用毒血餵的靈芝取出來。”吩咐完侍女,鬽晤又趴在奄奄一息的付梓銘耳邊說:“恭喜你拿到第一個藥材。”

第二天玩的鞭打,鞭子是用毒蛇牙齒特制的鞭子,細小尖利,打在身上除了疼痛還會奇癢難耐,毒蛇牙齒上殘留的毒液讓傷口更不容易愈合,這次鬽晤專門為付梓銘配了提神醒腦的藥,再痛也不會昏厥。鞭子抽在身上是火辣辣的疼痛,抽在傷口就是鉆心刺骨的疼痛,付梓銘想的最多是,咬斷舌頭真的能死嗎?但是他不能死,他死了葵夕就沒救了,牙關繃得再緊,終究沒有咬向舌頭。

第三天他們玩的是小蟲鉆洞,鬽晤將一碗蜜水淋在付梓銘身上,侍女打開一個黑籠子,數十只黃色的小蟲從籠子裏爬出來,小蟲的尾巴又像蜜蜂一樣的刺,順著蜜汁甜美的氣味鋪天蓋地全部附著到付梓銘身上。那是什麽感覺呢,細小的尾針插入皮膚竟好像把肉勾走了一樣,那些蟲子莫非在吸食他的血肉?當鋪天蓋地的蟲子一起在他體內吸食的時候,心靈上的恐懼遠大於肉體上疼痛,幾日的折磨讓付梓銘眼球上的血管膨脹了數倍,看著就像死不瞑目。

“你現在後悔的話,我還放你走。”鬽晤嘶啞刺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都走到這一步了又如何輕言放棄,想想西山之上,榕樹下那人艷如桃花的笑臉,付梓銘深深閉上眼睛。就這樣死了吧,就這樣死了吧。

“是什麽人值得你為她如此?”鬽晤陰森地問。

付梓銘想起臨行前仟玉告誡過他決不能說出葵夕身份,否則鬽晤是決計不會救的,那還能怎麽說?舍身救母?隨便救個不相幹的路人?

“她是我的妻子,為了她做什麽都值得。”付梓銘胡亂給葵夕套了個身份。

“這樣啊,真是個幸福的女人。”鬽晤幽幽地說,付梓銘全身神經觸電般收緊,有蟲子進到他體內,一只,兩只,越來越多蟲子鉆進他皮膚裏面,蟲子在皮膚下蠕動的感覺,麻癢難當,幾欲作嘔,真想伸手抓破皮膚把蟲子抓出來,奈何手腳被鐵鏈緊緊鎖著。

“它們喜歡你呢。”鬽晤在付梓銘身邊蹲下,那只被挖空的眼眶竟像在觀察他一樣。

“你記得要去救他。”付梓銘氣若游絲,硬從嘴裏擠出這句話。

“嘎嘎嘎嘎嘎嘎嘎!!”鬽晤的笑聲在牢房裏回蕩,那樣空曠,那樣悲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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